美人醉
作者:宇文拓
一
黄昏,夕阳渐入山群,天边烧起火一般艳丽霓霞,映得太湖水金光万道,五彩斑斓。湖面水烟漫起,隐约可见一座岛屿龟蛰水中,便是太湖第一大岛,世称洞庭西山。其时渔舟唱晚,各家子弟结伴而归,西山镇上炊烟袅袅,好不热闹。
镇外西南十余里,有群山环抱之地,因常年云雾缭绕,仿佛缥缈仙境,故名缥缈峰。山中草木四季常青,更有溪泉纵横贯流,确也不负仙境之名。溪流蜿蜒蛇行,渐已转入山间荒僻野地,却有一土舍依山而筑。这土舍一连三两间,正堂前摆了一桌香案,供着酒神杜康,其下一方八仙桌,周围闲置几张竹椅,面上全铺着素色细麻;客厢与主舍数步相傍,亦是一般的素颜摆设,只在那窗前榻上,静卧了一个少年。
少年形容十分俊俏,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没一点血气,胸前臂上刮痕点点,左肋更是新裹了厚厚一层白纱。看他年纪轻轻,也不知哪里去遭了这一身伤来。
少顷,那少年身子动了动,已醒转过来。他睁眼四面看了看,眼中茫然无神:「我……竟没死么?」
「这位小哥天大的福气才躲了一遭难,怎么还说这样话来?」
少年循声望去,只见得竹帘掀动,进来一位女子。这女子约莫二十八九年纪,淡着脂粉,素装裹身,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娴静,只一对明丽的眸子却天生如秋水般狭长,瞧来分外妩媚妖娆。
少年刚欲起身,牵动肋间伤患一阵剧痛,才发觉周身衣物俱给替换过,伤处亦已包扎,只得勉力举手一拱,说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他口中虽然称谢,然而神色戚戚,殊无半点庆幸之意。
少妇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小哥倒也奇怪,我救你性命倒似多此一举了。」
少年吁了口气,转而问道:「这……是哪里?」
「这儿是西山缥缈峰。」那少妇道:「我前些天从外边回来,在岸边撞到你,便把你带了回来。也算你命大,我若晚到几分,你便不淹死,流血也流死了。」顿了顿,又问:「听你口音,好似苏州本地人,我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歹人,怎么落到这般田地?」
少年抿紧双唇,似不愿回答。
「也罢,你若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你那伤处虽已止了血,只是失血过多,怕要多修养些时日。我这里外人不知,你且宽心住下,万事都待你伤好了再说。」少妇起身往外走,旋又回头道:「我娘家姓苏,别人都叫我媚娘,你若不嫌我虚长几岁,便叫我一声媚姨吧。不知小哥又怎么称呼?」
「……我叫柳小云。」
二
接连躺了十余日,柳小云的伤势稍有好转,已能下床走动。他肋下那一处创口堪堪避过了心脉,止血之后便无大碍,元气恢复所需不过时日,只是他终日抑郁不展,神情委顿,看来倒似比当初还衰颓了几分。
这天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左右不曾见着苏媚,听得屋后有些声响,便寻了过去,正遇上她提着个篮子从地窖出来。
人未到,扑面先是一阵清香。柳小云眉头一展,讶道:「想不到苏南竟也有如此醇厚的杜康!」
苏媚微微一笑:「果真是杜康,你鼻子倒灵得紧。」
柳小云黯然道:「我小时常常和大师兄一起偷师傅的酒喝。」
苏媚知他定然又想起往事,也不追问,只道:「你此刻伤势未愈,可不许来偷媚姨的酒,不过浅尝几杯倒也无妨。只是我这里尽是上等的佳酿,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进了屋,将篮里几个小坛子在桌上排成一圈,又说:「媚姨来考你一考:只许闻,若能猜出酒的名字,便赏你一杯,可若是遗漏了一坛,却要罚你替媚姨做一件事。」
柳小云听她有一事之约,不由心中疑虑,问道:「不知媚姨要我做什么?」
苏媚自顾斟了一杯酒,悠然说道:「媚姨要你做的自然不是坏事,此刻却不能先说给你听。你若酒资不济,不答应也无妨,只是这酒可不能给你喝了。」
柳小云终究是少年心性,听她一激便有些按捺不住,况且他自思自身亦无可图之处,当即击掌道:「好!应你便是。」
他拿起一个坛子拍去泥封,将手轻扇,醇香直透肺腑。「米香浓郁,味甜,微辛,最少六年陈的女儿红。」又启一坛,道:「清冽而不淡薄,余味悠长不尽,绵竹的剑南春。」随手将桌上酒坛一一开启,果真都能举出名字。
苏媚抚掌而笑,说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纪,酒历竟如此之丰,这几坛全叫你说着了。」
柳小云把那女儿红斟了浅浅一盏,微抿一口,笑道:「我五岁便开始饮酒,七岁识酒,媚姨这回送些酒给我喝可也不算冤枉。」
苏媚将末一坛递上,说道:「你慢得意,再来试这一坛。」
柳小云俯身凑上一闻,只觉芳香怡人,却是不识,不由「咦」了一声。
苏媚笑道:「怎样?若不认得,便当你输了。」
柳小云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一坛我果真不认得,不知是哪里的名产。」
苏媚道:「这酒便是在西山酿的,昔时也曾名动苏州。」
柳小云摇头奇道:「我十二岁已踏遍姑苏,又有哪家酒肆没曾去过,媚姨可别诓我。」
苏媚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
「那便对了。只怪你晚生了两年,这酒已有八年未曾现世,你自然不知。」
苏媚笑道:「你既是输了,答应媚姨的事可不许赖。」将那酒满斟一杯,递到柳小云面前。「媚姨也不要你做什么,只是盼你莫要成天苦着个脸。我虽不知你遭了何事,但你既然保得性命,天下事又有什么不可为?终日郁郁不乐,再好的酒尝来也成苦的了。」
美酒在前,柔声在耳,念及多日来苏媚照料之情,柳小云心中一热,男儿泪几欲滴下。他恭然立起,双手小心将酒盏接过,一饮而尽。酒入喉头,全无呛辣之味,温软香浓,教人不醉亦醉。
柳小云放下酒杯,低头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苏州织锦名满天下,媚姨可知姑苏城内最大的绸庄是哪一家?」
苏媚道:「我早年也常去苏州城里,那时生意做得最大的,便是城西的绿柳庄。听闻那绸庄老板原是湘南的武林大豪,后来弃武从商,搬到苏州做起了绸缎生意。」
柳小云道:「嗯,这绿柳庄的老板姓柳。」
苏媚「啊」的一声,讶然相望。
柳小云点点头:「便是我爹爹。」忽的一把掀开上襟,指着肋下那一处重创说道:「刺我这一剑的,也是我爹爹。」
三
六月初七,姑苏城,绿柳庄。
烈日当空,枝上夏蝉乱鸣不住,酷暑如炙。庄门外一溜烟尘扬起,跑来个玄衣少年,拉着门环一阵急敲。待门房开了门,也不饶他通报,那少年已径自跑了进去,扯着嗓子便喊:「柳小云,柳小云,快给我死出来。」话音未落,忽听劲风袭耳,那玄衣少年急忙翻身跃起,反手往后一抄已拿住来物,却是一只精巧的酒坛。
「好一式‘苏秦背酒’,大师兄的身手果然高明。」只听掌声脆响,院中高树上飘然落下一个锦袍金冠的少年公子,正是这绿柳庄的少东柳小云。
「你倒还有心思来消遣我,枉我大热天里跑来给你报讯。」那玄衣少年将酒坛举起豪饮一口,又掷了回去,笑嘻嘻的道:「师傅已从陕西压镖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大坛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当真?」柳小云眼睛一亮,搓手笑道:「嘿嘿,那定是上好的西凤酒了,咱们赶紧去分一杯。」
「你且慢高兴。」玄衣少年将他一把拦住,慢悠悠的道:「我先问你,方才那一式‘苏秦背剑’,你使得怎样了?若是不灵便,别说酒没得喝,反讨师傅一顿训斥。」
听他这一问,柳小云立时焉了,苦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左手使惯了,这一招右手使来当中一些变化总是不够伶俐。师傅分明刁难我,明知我惯用左手却偏要我用右手练,其实临敌对阵,哪只手使来还不是一样。」
玄衣少年正色道:「这你可误会师傅了。你想,过招之时,别人只道你左手使剑,你若是突然右手使出一个杀招,敌人岂能不乱?来来来,瞧你平日总请我喝酒的份上,我陪你练一会,免得呆会儿讨师傅的不高兴。」
这招式柳小云本就熟稔,加上他师兄在一旁将自己练习时的心得一一传授,比之他一人琢磨自然好了很多。师兄弟两个在那里比划了半个时辰,这才一起出了庄门。
两人快步赶路,不一会便到了一座大宅。那宅前设着两只大石狮子,门楣上高悬一块金字牌匾,上书「长阳镖局」,庭院中一杆「周」字旗高高越出围墙,大红旗帜迎风招展,很是威风。两人步进院内,才要入堂,忽听一声娇喝:「马青宁,吃我一剑。」门内陡然闪起一片银光,向着玄衫少年当头罩落。
马青宁微微一笑,脚尖轻轻一踮合身向后飘出。只见他双足交错腾挪,或起或落,于剑光中闪躲自如,一身衣袍被气劲吹得四起飞扬,恍似一只穿花蝴蝶,煞是好看。斗到兴起,他忽然将腰畔长剑连鞘带出,直直往前一刺,跟着一挑、一压,漫天剑光倏忽不见,只余一个俏丽少女持剑而立。
马青宁收剑拱手,笑道:「师妹的剑法愈见精湛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精湛个鬼,还不是输给你了。」
「哈哈哈哈,小妮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这手‘银光泻地’才练了多久,也敢跟你师兄较劲?」堂内响起一阵爽朗笑声,走出个劲装裹身的长须老者,便是这长阳镖局的总镖头,人称「一剑惊雷」的周长阳。
「不错不错,」周长阳捻须笑道:「这些时日青宁的武功确没落下。云儿,你那一式‘苏秦背剑’又使得如何?」
柳小云嘻嘻一笑,身子一弓,忽然向前飘出两尺,跟着反手一剑斜斜刺出,一撩一劈,瞬息抖出三朵剑花,未等剑势消去,他又一个拧身翻转,手腕振动又击出六道剑光。
「好!」老镖头击掌道:「你这右手剑竟使得比左手还要顺畅,定是没少花功夫。」
柳小云恭身一礼,道:「多得大师兄倾力指点。」
「都是好孩儿!」周长阳朗声大笑:「来来来,今日为师带了陕西出名的西凤酒,你两个都来陪为师好好喝一杯。」
酒过三五巡,席上那一老三小俱已是满面红光。周长阳略带醉意,看着两个得意徒儿心中大为欣慰,说道:「你两个如今年纪也已不小,该是让你们出去历练历练的时候了。」
柳小云大喜道:「师傅终于肯让我们出镖了么?」
周长阳点头道:「回来时在扬州接了一趟镖,要压五千两银子去汉口,你两个三日后便跟李镖头一起上路罢。只是为师有一句话,路上可不许贪杯误事。」
这兄弟两个正是年少气盛,早盼能行走江湖闯些个名堂,此刻见师傅终于肯让自己出镖,哪里还有旁的话,当即连声答应。
…………
「后来怎样了?」
「后来?」柳小云苦笑一声,道:「也怪我自己不小心。那时天气炎热,行至芜湖我终于忍不住拉着师兄一起喝了回酒,结果一场大醉,次日醒来李镖头连同镖银皆已不知所踪。我跟师兄在芜湖寻了数日无果,无奈之下只好回了苏州。」
「以你柳家财势,五千两银子陪了人家便是,又怎么……」
柳小云叹道:「我原也以为如此,怎知后来又生出那许多变故。」
…………
马青宁和柳小云回到苏州即向老镖头禀报实情。周长阳将两个弟子训斥了一番,一时却也无头绪,只好着马青宁先将银钱带去扬州陪给了托家,又再派人去芜湖寻访李镖头下落。
过了三日,衙门里忽然派人来将绿柳庄的当家柳随风邀了去。直至天晚柳随风方才回来,一回府便即刻将儿子叫到跟前。
「爹,听说衙门里来找过您,可是找着李镖头的下落了么?」
柳随风沉吟不语,只在室内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低声问道:「你用过晚膳了么?」
柳小云茫然应道:「用过了。」
「去看过你娘了么?」
「嗯。」
「好。」柳随风招了招手,说道:「陪爹出去走走。」
出了城一路西行,柳随风终是不发一言。柳小云虽见父亲神色不善一时也不敢相问,只在后面跟着,不觉已行到了太湖边。
柳随风走到一株杨柳旁,忽的拔剑在手,一刺一转,已在树身上刻出一片落叶般的切口。
「这一式‘落叶追风’,你可还记得?」
柳小云心中纳闷:这剑法我自小便练熟了的,怎能忘了?便答道:「记得。」
「使来看看。」
他当即上前,掌中青光翻动,亦是一招「落叶追风」。看他起剑之快,落剑之准,实已不输乃父,只是他左手使剑,刻出的印记却和柳随风所作的正好相反。
「好,好。你跟你师傅学艺六年,这家传的剑法总算没落下,好得很。」柳随风转身凝视远方,低声问道:「这一手‘落叶追风’你可曾教于旁人?」
柳小云诚惶诚恐:「未得爹爹准许,孩儿不敢以之示人。」
「如此说来,当世之上,会这手剑招的,便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了?」
柳小云满腹疑虑,不知父亲这番话所为何意,只得答道:「该当如此。」
柳随风沉吟半晌,终于长叹了一声,说道:「今日你师傅派人来找我,你可知所为何事?」
「可是李镖头……出了什么事故?」
柳随风点头道:「今日芜湖衙门已将李镖头的尸体送回苏州了。」
柳小云「啊」了一声连退几步,靠在了湖边栏杆上。这些天一直没有李镖头的消息,他心中颇有些不安,只怕出了什么事故,却万没想到李镖头竟已死了。
「都怪孩儿不慎,请爹爹准我再返芜湖,孩儿定将凶手查明,为李镖头报仇!」
「不用查了……」柳随风微微摇头,忽然向旁拱了拱手,说道:「周兄,铁兄,云儿的话,你们都听清了么?」
柳小云回头一看,才发觉师傅不知何时已在身后,旁边还站着一个壮实的黑面汉子,却是苏州府的捕快首领铁风雷。
铁风雷叹了口气,道:「柳兄,你这又何必……」
柳随风将手一摆打住他话头,说道:「铁兄不必再说,柳随风所作诺言自当兑现。」转身面向柳小云,沉声问道:「云儿,你可知道李镖头是死于何人之手?」
柳小云此时已觉父亲神情不对,只是全然不着头绪,呐呐的道:「孩、孩儿不知。」
柳随风紧盯着儿子一瞬不瞬,指着他方才留下的树叶状剑痕一字一顿的说道:「李镖头全身只一处致命伤,乃是被人一剑刺入心房,创口伤痕便跟这印记一模一样!」
这话直把柳小云吓懵了,慌道:「爹爹,孩儿、孩儿……」
柳随风一步步踏上,掌中青锋寒光逼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好好记住!」
语声尽处已成嘶哑,柳随风猛的一步突进,手中长剑闪电般刺入亲子胸膛,不等去势消减,手腕再振,已将柳小云的身体连同宝剑一起送入湖中。
这一剑刚猛霸道,去若奔雷,正是一式「落叶追风」。
…………
「爹爹……」柳小云惨然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能使追风剑的便只我跟爹爹二人,偏偏李镖头却是死于‘落叶追风’,也难怪爹爹不信我。」
苏媚听他说话时一直沉寂不语,此刻却摇头应了一句:「你爹爹倒也未必不信你。」
柳小云一楞,问道:「媚姨这话怎讲?」
「柳伯父既是一方豪杰,他武功可是极高?」
柳小云一时摸不准她话里意思,只好点头道:「听我娘说,昔时能与我爹较一日之长短的,江湖上也不过五六人。」
「那便是了。」苏媚展颜道:「媚姨虽不识剑术,不过想来以你爹爹的武功,出手定然是极快极准的了。倘若他真要取你性命,刺你的那一剑又怎会刚好避开了心房要害?」
柳小云听得一楞。这么粗浅的道理他本来不会想不到,只是他从未想过父亲竟真会对自己下杀手,当时已是万念俱灰,心中不自觉的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也就没能识出其中关窍,这时听苏媚提起,顿觉可疑。
「依你所说,当时条条证据都直指凶手便是你,你爹爹若不刺那一剑,你此刻早已身在牢狱,怕真要安上个杀人的罪名,这番冤屈又怎能昭雪?只可惜你不曾看透你爹爹一番苦心,全无求生之念,若非偏巧教叫媚姨撞上了,可要白白背这一世污名了。」
「原来爹爹早就疑心我被人设计,故意教我诈死脱身。」柳小云越想越觉得有理,胸中郁结立时烟消云散,不由跳了起来捉着苏媚的手直摇:「好媚姨,你真救了小云的命了!」
苏媚任他捉着,促狭笑道:「我早已救了你性命,你却到此时才肯谢我。」
柳小云赧然一笑,忽的想起男女之别,忙不迭松了手,脸却更红了。他别过头去,说道:「只是爹爹怎么也不先知会我一声,还连带将师傅也瞒过了?」
「这便是你爹爹精细之处了。你这回遭人陷害,但凡知道你出镖之人,皆有可疑,多一人知道你未死,你便多一分危险。」
柳小云点头称是,忽的眉头一皱,轻声问道:「媚姨……难道不怕真是我杀的人么?」
「你跟我全无利害干系,骗了我,于你又有何益?」苏媚淡淡一笑,说道:「哀大莫过于心死。这几日你伤势渐愈,却不怒不喜无哀无乐,不过苟活于世,媚姨又怎会看不出来?」拍了拍他手,又说:「这事你此刻也莫要多想,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是非曲直总有明辩的一天。」
四
次日清晨,柳小云一起身便听得厨房有柴火声响,跑了过去瞧见苏媚正在灶前忙活,锅上架了一只大笼,丝丝水汽蒸腾直上。
「媚姨在做什么?」
苏媚拿着一支火钎调拨炉灶的火候,闻声回头一笑:「酿酒。」
「酿酒?」柳小云大奇。他虽尝酒无数,这番场面却是头一回见着。「酒竟是这么酿的?」
「你只道把酒坛子往地窖一放便成了,是不是?」苏媚本是一句调笑,哪料一回身却见这少年公子正在那楞楞的点头,不由掩齿偷笑:「真是个呆子,枉你也喝了那许多酒。不同酒种便有不同酿法,只选料、蒸酝、发酵几样大多有之,其中繁复,可不比你学剑更容易些。」说话间将那罩笼去了,里面是一大盘糯米,被水汽蒸得透了,粒粒长挑饱满,如玉珠般晶莹剔透,极是惹人。
「对了,上回我没猜出的那一坛酒也是媚姨酿的么,叫什么名儿?」
「那是我家相公为我酿的。」苏媚神情一黯,思绪远远飘了出去。
「他家是开酒坊的,我跟他一块儿长大,幼时便常在坊间嬉戏。后来我长大了,嫁给了他,成亲后他便为我酿了这种酒,取名女儿醉。我跟他在苏州城外开了间小酒肆,那时女儿醉卖得极好,日子倒也过得殷实。只可惜好景不长,过了几年,相公和公公婆婆相继染病故去,村里都说我是不祥之人,克死了他们,将我赶出了村子,我便只好一个人搬到这里。」
「原来媚姨竟有这般凄楚的身世,无怪一人隐居在这荒山野岭。」柳小云听得暗自神伤,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灶上那盘糯米晾了一会此刻已有些凉了,柳小云抓了一把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新蒸的糯米很是黏腻,吃得他满嘴满脸都是。
「真是孩子。」苏媚摇头轻笑,伸手将他唇边几粒米珠一一拭去。忽的忆起当年,自己还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儿,丈夫也是这般笑着帮自己抹去颊畔的米珠。
往昔的温存亲昵犹在心底,丈夫却已亡去多年,留下自己一个独守空闺,一时孤寂凄苦涌上,眼中不觉渗出几滴泪珠。
「……媚姨?」柳小云在旁有些不知所措。
「媚姨没事,」强将心头酸楚抑下,苏媚转身悄悄抹去泪珠:「叫烟熏着眼睛罢了。」
看着苏媚微颤的双肩,柳小云忽然生出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女儿醉已有八年不曾现世,媚姨孤身遁在这山林里也该有八年了吧。她自己本已是最凄苦的人,这些日子反倒还事事都为着我耽心……」风卷窗阁,一缕昏黄日光斜斜穿进,从苏媚肩头悄没生息的过去,勾出的单薄影子竟渐渐温婉起来,连灶上那盘蕴着热气的糯米似也散出了淡淡的温柔的味道。柳小云怔怔看着,已有些痴了。
少年的注视让美人面上烧起了些许醉红,纤巧的手儿不知不觉已在裙带上纠起了一个个细结:「这样看我作什么……」
柳小云恍如梦中惊觉,秀气的面庞顿时窘得通红,忙顾左右而言他:「那女儿醉可还有么?」
「上次你见过的便是最后一坛,再没多的啦。」苏媚轻声说道:「这酒只我相公一人会酿,怕是要绝于世上了。」
「这却可惜了……」柳小云惋惜的叹了口气。他低头想了会,又说:「待我将那事了了,我便来这里陪你酿酒,咱们一起酿一种比女儿醉还香的酒来,好不好?」
苏媚心里「突」的一跳,飞快瞟了他一眼,细声道:「你……当真愿意来陪我?」她这时一副低首垂额的样儿,竟平地生出些小女儿的羞媚来。
「这又不是难事,还有什么当真不当真。」柳小云嘻嘻笑道:「况且我喝了媚姨那许多酒,便来帮一回忙也是应当。」
听「媚姨」两字入耳,苏媚身子一颤,半晌才轻声应道:「好,好,好孩子……」
…………
又过了几日,柳小云用过午膳正在院里练剑,见苏媚提了只篮子似欲出门,便问:「媚姨有事要出去?」
「今日是我相公忌辰,我去祭拜一下。」苏媚轻声道。
「要小云陪着媚姨去么?」
「不用啦,」苏媚指了指屋后的小径,道:「便在这路尽头,一会儿就到,我一人去就行了。你好好歇息吧。」
穿过竹林转进山间小路,遮天蔽日的枝叶随风轻摆,抵挡着炎热的暑气。
「成天‘媚姨媚姨’,我也只不过大你一肖,真有那么老么!」
也不知怎么,近些日只一听柳小云叫她「媚姨」,心中便有些不痛快。苏媚眉头深皱,一路心不在焉的踢着石子,发着没由来的脾气,却忘了这一声「媚姨」本是她自己让人叫的。
边恼边行,不知不觉已到了路尽处,草丛中现出一小块修整过的空地,上面竖着一块墓碑,便是她亡夫埋骨之所。
「相公,媚娘来看你了。」苏媚拿出篮里的香烛冥纸燃着了放在墓前,又将祭品一一摆放整齐,坐了下来。
「相公,这是山前的桃儿,已熟得透了,我带了些来;现在天气渐热,这把扇子,是媚娘用屋后的竹子做的,正好用上;这些鱼也是媚娘亲自做的,挑的溪里最肥的鱼儿,你试试喜不喜欢……」
「……相公,这是你最爱的女儿醉,可惜只剩这最末一坛了,明年可就喝不到啦……」她将那女儿醉斟了满满一盏,尽洒于地,又将坛中余酒斟了半盏,端在手里痴痴看了半晌,终于一口饮尽。
倏忽之间,一滴泪珠无声淌下,直直坠向地面,瞬息渗入尘土之中。
「媚娘好苦……」
香醇的女儿醉将少妇强装的从容淡定冲得一干二净,深藏心底的悲戚寂寥随着醉意一齐涌上,再难抑制,苏媚终于伏地恸哭。
「八年了,媚娘终日相对的便只有这一片山,日日夜夜,媚娘便只有那些酒伴着,可如今连这女儿醉也没了……相公,媚娘好累,媚娘真有些撑不下去了…
…「
…………
苏媚去了还不过半日,柳小云却有些坐不住了。家传的追风剑早练到了第四趟,只是越练越没心思,好端端一式「风清云淡」,待他使将出来,却已成了「风急云乱」。
「守丧八年,媚姨可也真是个痴情人……」想到这里,柳小云心里忽然钻出些不知名的酸涩味道。他心不在焉的又练了几式,忽的一声叫:「啊呦,这里荒山野地,媚姨莫要碰上了山猪毒蛇什么的,那可糟了!」这呆子琢磨了半天终于给自己寻着了一个借口,高高兴兴的将剑一扔便往屋后跑去。
穿溪过林一路急行,不一会已到了山边,老远便见着苏媚伏在一块空地上。
「媚姨,媚姨。」
苏媚扑在坟前全无反映,竟是睡了。
柳小云有点哭笑不得:「这、这如何是好?」
抱起苏媚绵软的身子,淡淡的女儿香不住往他鼻里钻去。苏媚静静枕着他臂弯,玉琢似的面颊透着股极媚人的醉红,薄唇轻微颤动,犹在细声说着梦中呓语,山风过去,卷起了她丝缕秀发拂在柳小云颈上,撩拨着少年的心弦。
「媚姨原来这样好看……」这是他头一回靠这么近端详一个女子,心房有些儿不争气的鼓噪起来。
「夜寒露重,小云只是担心媚姨受凉,可不是有意冒犯,夫子莫怪。」仰天虚拜了一拜,那少年抱起烫手的美妇一溜小跑,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仓皇奔了回去。
回了竹屋将苏媚小心放在榻上,又为她覆上一条薄被,才发觉一颗心竟已慌得似要跳出胸膛。他不敢再作逗留,转身正欲逃开,却不知哪里伸出一条胳膊,勾上了他的脖子。
柳小云吓了一跳,回头见苏媚已仰起了身,一对眸子正含嗔带怨的看着他。
「媚、媚姨……?」
「相公……」苏媚坐了起来,另一只手也圈了上去,将张皇失措的少年勾到了面前。
「原来媚姨还在发梦。」
柳小云抹了抹额头的汗,心却跳得愈发厉害了。苏媚那新月似的诱人香唇低悬眼前,似兰似麝的幽幽吐息径直拂到了他脸上,迷离的眼眸里水波流转,半是幽怨,半是歉疚。
「相公,你别怪我,媚娘只是想有人作个伴儿,与我说说话……」美人喃喃诉着梦中呓语,柳小云却恍若未闻,只怔怔看着苏媚娇艳的面庞,呆了。
「……相公,媚娘心里有了一个人。他……和你少年时一般的俊俏,又知道疼惜媚娘……」说着说着,苏媚松开了一条胳膊,语声也渐渐轻了。
「媚姨……已有了意中人?」
柳小云心中一跳,竟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他……他叫什么名儿?」
「他……」
柳小云见她嘴唇翕动,忙附耳过去,却没半点声响,再一看,苏媚已睡着了。
五
「我……怎的在这里?」
苏媚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正午的日光跳过了窗户,照得满地花白。
「啊,定是小云将我送回来的了。」脑中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正在祭拜亡夫,然后……然后做了一个梦。想到梦中情景,她倏的烧起满面羞红:「那些疯话不知叫他听去了没有……」
柳小云这时也才刚刚起身,昨夜半宿没睡,眼前尽是苏媚的妖娆姿容。草草洗漱了事,出了客厢,正好撞见苏媚从屋里出来,一转身便想逃,跨出去半步想想不对,又折了回来,对着苏媚尴尬一笑。
怎的一见我就想躲开?苏媚心中暗恼,问道:「昨夜……」
「昨夜没事,什么事没有!」柳小云双手乱摇。
这一天,直到晚膳时两人再没对过一句话。
…………
「那人是谁?」
柳小云觉得脑袋已似胀成了两个,里头这问题一整天都没能消停。「她说,‘他和你少年时一般俊俏,又知道疼惜媚娘’。我心里自然是……自然是……那样的,只是那什么‘少年俊俏’……」他忽然忍不住想去照照镜子,「……娘好像有时也说我长得挺俊,像个女孩儿……」
他想得头也痛了,心里一忽儿没底的欢喜,一忽儿却又说不出的焦虑。
苏媚在旁满脸狐疑的瞧着他,终于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一下:「你作什么?」
柳小云一愣,答道:「吃饭。」
「饭呢?」
低头一看,碗早已空了,饭粒却洒了一桌。那呆子「嘿嘿」干笑了两声,把桌面收拾干净又去盛了一碗。
「她若只当我是个孩子,那又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心里反愈是没底了,终于咬了咬牙,狠狠扒了两口饭,低着头含含糊糊的道:「媚娘……明儿起我陪你酿酒吧。」
「嗯,乖。」
苏媚随口应了,浑没在意。过了半晌,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红霞霎时染到了耳根:「他……他叫我……」抬头飞快看了柳小云一眼,却正好对上他递过来的探询目光,两个人顿时闷声不响的一齐低头。
这一眼过后苏媚再没反应,柳小云却愈是不安,身下坐着的凳子似已长出针尖来,满桌饭菜吃进嘴里全没了滋味,几口将饭碗扒个干净便匆匆躲了回去。
回了屋躺到席上,翻来覆去不觉夜深。他脑中尽是苏媚的影子,哪里还能睡得着。索性将身坐起,又推了窗子,几许凉风乘隙漏进,却仍难减心头烦闷半分。
他正自长吁短叹,忽听门帘「哗啦啦」一声响,回头望去,只见如豆残灯下,那笑眼盈盈的绮丽少妇已悄立门边,一身雪白裙裾给夜风吹得蹁跹飞舞,恍如仙子临凡。
夜,一息间静若止水。
那仙子缓步逼上,冶艳的面容直迫到了少年鼻尖。
「刚才,你叫我什么?」
柳小云张口结舌。他那时撑足了胆才敢把一声「媚娘」叫出口去,心中早已怯了,这会哪敢应声,支支吾吾的缩着身子便往窗台挪去。
「不许再逃!」苏媚一把捉着他下巴,眼中亮起片促狭笑意,半点不饶:「为什么那样叫我?」
「我……」柳小云拗她不过,终于撅着嘴哼了一声:「我已十八了,你莫老把我当小孩儿!」看他那蹙眉鼓嘴的样儿,这话似拼了全身力气才挤出来的,却仍轻得像蚂蚁叫。
「不想做小孩儿?」美人儿唇角一弯,眼眸霎时妖娆起来:「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柳小云捏着手心惊惶不定,不意搭上了苏媚笑盈盈的眼神,心房倏的一颤,便再也移不开目光。那细泉般狭长的眼儿里分明有着与平日不同的味道,微翘的眼尾带出股迫人的妖艳媚气,连那不依不饶的笑竟也染上了些勾人的意思,看着看着,仿佛整个人便要给吸进去醉在里头。
「喜……喜欢……」
羞人的告白不知不觉已从口中漏出:「……我……喜欢媚娘……」
这话传进苏媚耳里,便好似什么东西在心尖儿上痒痒的一挠,霎时半边身子都软了,咬着嘴唇,踮着脚尖儿,「嘤」的一声便圈上了少年颈子。柳小云顿觉眼前一暗,还不及反应,那粉嘟嘟香软过新蒸糯米的唇儿已不由分说粘将上来,四唇一触,登时再没半点声息。
给撩动了情衷的俏寡妇跟火烧着了似的,贪渴的纠缠着少年的嘴唇,柳小云却仍是呆呆站着,直到一条细细润润的小东西蛮不讲理的撬开了他的嘴唇,勾搭上他舌头,这才醒悟过来:「媚娘是在……是在亲我……」
交织在一起的嘴唇愈吻愈烈,那香软嫩滑的小东西一刻不停的逐着柳小云的舌儿,逗得他喘不过气来,惶急中右手不知按上了什么柔软的物事,随即便给苏媚抓了个正着。他低头一看,发觉自己的手掌竟落在苏媚胸前,登时一阵心虚,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媚「嗤」的一笑,热唇揉着少年面颊一路滑上,衔着他透红的耳垂软声道:「谁怪你来?」说着,竟按着他手儿往襟领处送了进去。球儿似的饱满玉峰隔着层细绸抹胸弹着少年手心,说不出得绵软,且尽他张开五指还把不过来。「裹在衫儿里瞧不出,媚娘竟有……这么大……」柳小云绮念渐生,指端颤巍巍掠上峰顶一点细巧嫩尖,耳畔立时传来苏媚勾人的娇吟。
「嗯——」
那浪浪的一声哼连苏媚自己听了也禁不住颊畔晕生。她多年未经欢爱,此刻竟连少年那般生涩的逗弄也经受不住,身子软软的似要化去,一双姣美的腿儿已按捺不住自相夹磨起来。
「好云儿,帮媚娘揉揉……」她伏到了少年肩头,咬着他耳朵娇声细喘。
柳小云呆呆的任由苏媚将他一只手拽了下去,急匆匆掠过一握细软腰肢,又被她扶着塞进了裙衫底下,直抚到那双紧并着的玉腿之间。
触手一片潮暖。
柳小云脑中一热,一腔鼻血险些儿全飚出来:「媚娘……竟要我……竟要我揉那儿!」
掌心触及的是团柔腻到了极处的软丘,给一层细绢紧紧裹着,隐隐能觉出两瓣唇儿的形状。他喉结「咕噜」一滚,手指已被苏媚按着从她腿心微陷处柔柔的倒抹上去。揉不到一半,薄薄的细绢便给滑了开去,半截指头肉贴肉的挤进一处温热的凹窝里。那凹处的蜜肉仿似活物一般,一感触到异物侵入便蠕动着要把它往更深处吸啜进去,不及三挨两蹭,已自里头泌出细细一线水痕,濡湿了少年的指端。
「这、这岂不是……岂不是用手指奸淫媚娘么……」
柳小云此刻满脑的淫思绮念,只觉自己的动作着实淫猥不堪,别开了脸去,低头悄声问道:「这样……好么?」
苏媚给他揉得死去活来,哪还有闲空应他,半开的红唇不住哼出娇滴滴直能将人化去的呻吟,全吹进了柳小云耳里。少年的动作很是轻柔,但记记都落在她痒处,挠得她腿心里酥酥麻麻的脱了力气,半身分量都倚在了他肩头。贪欢的指尖在蜜径里插得「嗞嗞」有声,掌根起落,正碾在花唇顶处的肉珠上,苏媚鼻息陡重,额头死抵着柳小云颈窝簌簌抖个不停,蓦地身子一紧,膣户里已淅沥沥淌下大片蜜汁,黏黏腻腻的淋了男儿一手。
柳小云几曾见过这种景况,直眼看着指间兀自滴答不停的汁液,呆呆的合不拢嘴:「媚娘……好湿哩……」
「都是叫谁害的!」
苏媚将对水汪汪的眸子横他一眼,满面春情之上又添两分羞恼,愈显动人。
她这回丢得浑身乏力,伏着柳小云肩头小歇了会,却觉着他的身子正渐渐佝起,一眼瞄下,便瞧见他下面袍襟已给高高顶起了一大块,很是不雅。
「好难受么?」
苏媚忍着笑悄声发问,闹了那俏公子一脸羞。无奈下面那东西实在胀得厉害,这呆子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还是点了头。
苏媚将局促不安的少年压至床沿,纤手悄悄抚上他腿间昂扬之物,禁不住芳心大跳:「要死了,这样俊俏的一个孩儿,怎么……怎么长了那么大一个坏东西……」掌中那跃跃欲试的怪物粗壮得骇人,一跳一跳顶着苏媚手心,拱得她心神再没片刻安宁:「方才只用手指便丢给他了,若换了这根又粗又长的坏东西插进去,一会不知要给他弄成什么样儿……」一时心中淫念如炽,不稍待已将他下裳褪了,那狰狞凶物即刻跳了出来,横眉怒目的拱在美妇腰下。
「好烫人……」
苏媚眯着眼骑上少年腿胯,软腰蛇扭,将湿嗒嗒的耻丘密密粘上他的阳根。
丰软花唇被团滚圆肉菇柔柔挤开两边,穴口处的嫩肉感受到那巨物强劲的脉动,倏的一颤,又溢出一线黏汁。她轻声呵气,两手攀着柳小云颈子将腰肢渐渐放下,勃挺于少年胯间的粗硕巨根悄无声息的挑开两瓣肥美肉唇,缓缓杵进美妇濡湿的阴户里。
「喜欢么?」苏媚轻啄着少年羞红的面庞,眼波中纹出缱绻柔情:「小云…
…喜欢这样么?「
「喜欢……」柳小云悄声回应,却又羞于与她对视,将脸埋进了苏媚耸挺着的胸前。
「好贪嘴的小坏蛋……」苏媚环着柳小云后颈轻声嬉笑,白裙下圆润丰实的翘臀贴着他胯间一阵轻旋慢拧,将粗硕的肉茎渐次纳入。少年的阳根伟岸非常,饶是蜜径中早已汁水淋漓,行进间仍是艰涩万分。好不容易待她终于坐实了少年腿根,那肉棒尚有一小截露在外面,棒尖儿却已杵到尽处,虎视眈眈的觎着苏媚稚嫩花心。
「好粗长的坏东西,竟这般轻易就给碰着那儿……」
苏媚咬着唇儿吁吁喘气,一阵心旌荡摇:「幸好他性子乖巧,若放起狂来,今夜怕真要给他奸上天去了……」
她正自庆幸,冷不防身下少年却动了一动,棒首扣着花心偷偷一耸,险些嵌入里面去。苏媚身子登时绷紧,只觉腿心里又胀又麻,酸酸涩涩的跟遭了雷亟一般酥软,实在忍不住,「呀」一声便叫了出来。
柳小云慌忙停下动作,心虚的问道:「弄……弄疼了么?」
「呆子!」苏媚咬着他耳朵娇嗔一声,倏忽烧起满面娇红:「……是太舒服了,媚娘忍不住……」
柳小云听得心神一荡,丹田下一团热气登时高炽如焚。他那肉棒满满塞在腻滑膣腔里,给层叠肉褶痴缠得死紧,早已憋胀得不行,当下搂着苏媚软腰便缓缓耸弄起来。
「嗯……好、好深……」
少年的阳根本来粗长,苏媚又贪欢逢迎,回回都叫那巨棒杀得尽根尽底,几乎连两瓣肥美肉唇也一齐挤进嫩穴里去。粉嫩阴户给条粗硬的棒儿一枪一枪接连奸弄,棒首记记都刺上稚嫩花心,插得苏媚嫩膣里又酸又胀,却又舍不得喊停,只把粉颊深深埋落男儿肩胛,轻吁急喘的浪呼不停。
「小云……好棒,媚娘……要……要舒服死了……」
少妇的浪态看得柳小云面红耳赤,肉茎却益发挺直。他一翻身抱起苏媚瘫软的身子搁到了窗台上,分开她两条青葱似的秀长腿儿,腰股狠命一压,胯下巨物登时给他耸了个尽根。这一下实在捅得狠了,刚硬的杵尖直直拱上了甬道尽处的嫩蕊,几欲洞穿,美得苏媚一双腿死死绞紧了柳小云后腰,泪眼婆娑的仰首娇吟。
「呜……小云……插死媚娘了……」
苏媚那不堪承受的娇弱模样似把少年的魂都勾了去,双手牢牢把住了她的小腰,挺起胀得发痛的肉茎没命似的向着她腿心顶刺。粉嫩阴户给条又粗又长的大肉枪奸弄得畅美无比,淫汁没了完的一涌再涌,不一刻却又给那要命的东西全数挤出,沿着臀股一路淌下,浇得窗台汁液淋漓。
「小云……小云……插进媚娘心子里了……呜呜……又进来了……」
苏媚仰着身子咿咿呜呜的哭叫个不停,半身衣衫在少年的冲击下分落摇散,裸出的饱满酥胸晃得雪浪翻腾。
「不要……小云……好深……媚娘要叫你弄死了……」
阵阵淫声听得柳小云欲焰难抑,俯身将双唇就上她胸前嫣红的嫩尖,肉茎长起直落,专对着膣底蜜蕊发狠挑刺。粗长肉枪在嫩穴里搅得酣畅淋漓,一点稚嫩花心给挑刺得经受不住,收缩间沁出片片滑汁,倒使得男儿抽插愈发顺畅,几番耸弄下竟叫那硬挺棒尖深深挤入了稀软的嫩蕊里。苏媚身子一绷,纤长秀腿痉挛似的绞紧了男儿股胯,开口只叫了两声「小云」便给噎住,再要开声,腿心里酸涩胀痛已喷泉似的迸发出来,颤着抖着,终于美美的给弄丢了身子。
…………
烛灭,灯息,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不觉天光。星点日光从窗台跌进,洒在美人赤裸肩头,幻成一片夺目光晕。
柳小云痴痴看着苏媚春意盎然的面庞,脑中浮起她昨夜抵死相就的勾魂模样,腿间不觉昂然怒峙。遐思才起,突的一声闷哼,身子虾儿般弓了起来。这呆子昨夜初尝甜头,又经不得那久旷美妇的勾引,竟在她妖娆媚熟的玉体上一连荒唐了四回,此刻下面一挺起来立时受不住的胀痛。
「这么早,弄醒人家作什么……」
一番动作却把苏媚给搅着了,睡眼惺忪的呢喃了一句,两手勾了柳小云的颈子便去寻他嘴唇。
「媚娘,好痛……」
「嗯?」苏媚闻声睁了眼,却瞧见了柳小云捂着下身佝着脊背的落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眼中促狭连闪,身子贴得愈发紧了,伏过去衔住了少年的耳朵腻声细喘:「乖云儿,哪里不舒服么?」说时,一条光洁腿儿已缠上了少年的腰,不着片缕的娇柔玉胯有意无意的蹭着他怒挺的尖端。
柳小云哀号一声,满床打滚。
「谁叫你昨夜那样贪嘴,闹得人家半宿没睡。」
苏媚嘻嘻直笑,这才放过了他。她拉过被子起身下床,瞧了瞧屋内情状,脸儿一下烫得通红。四下里狼籍一片,她那条素色长裙悬在窗棂上给晨风吹得飘扬不定,细绸抹胸撩在了桌面,轻纱亵裤湿嗒嗒的皱成一团缩在榻下,窗台、桌沿、地面隐隐余着些微水滞,也不知是什么留下的痕迹。「要死了,昨儿怎的陪他疯成这样……」赶紧将衾单卷了一身跑回自己房里换了衣裳,转回来见柳小云还赖在床上,不由嗔道:「怎的还不起来?」
柳小云讪讪朝她伸出一只手。
「脚软了……」
六
又过半月,夏日渐到尽头,院子里零零落落缀了一地败叶,秋风一过,便卷起满天花黄。风声中一记清啸裂空穿云,廊下一个身影腾空而起,流星赶月般穿入飘散的落叶中。那身形舞动极快,满场枯叶被他气劲带动,竟不飘坠,仿似被无形丝线牵连了在他身上,裹成一圈硕大叶团,在庭院中自在飘舞。忽而断喝乍起,那身形霍然顿住,只见剑光连闪,四围枯叶俱已一分为二,缤纷坠地,现出当中一个锦袍玉带的俊朗少年。少年抚剑轻弹,身形再度纵起,径直扑向院中一株老树,掌中青光一闪而逝,快如疾电。
「好漂亮的剑式!」
苏媚提了一篮酒点正从屋里出来,瞧见这一手功夫,不由拍手喝彩。她将酒水点心摆在树下长席上,抬头瞧见树干上刻出的叶形印记,便问:「这莫非便是‘落叶追风’么?」
柳小云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举了杯酒到唇边,侧着脸悄声道:「媚娘,我……我身子已好得差不多啦。」
「是么……」苏媚神情微微一滞,随手撩起他耳际垂下的几缕发丝一圈一圈缠在自己指间:「你……想要几时动身?」
「最好明日就走。」
「这么快?」苏媚身子一颤,少年的发丝已从她指间溜开。她伸手勾着柳小云的腰,柔软身子靠了他满怀,幽幽的道:「媚娘可真有些舍不得呢。」
柳小云不敢推拒,期期艾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媚忽然笑出了声,在他脸上轻啄一记,道:「媚娘岂是不知轻重的人?正事要紧,媚娘不会拦你。你心里可有了什么盘算?」
柳小云微松了口气,说道:「若说可疑,但凡知道那趟镖事的人,都有嫌疑,便说是皖地的盗匪劫镖杀人,也未尝不能,只是这里头有一件事,我怎样也想不通。」他歪头支颐,两道细长的眉儿拧到了一处:「既然爹爹曾去验过尸体,那么李镖头死在‘落叶追风’之下,这事怕是错不了的。可这追风剑乃是我爹爹自创的剑术,只传过我一个,外人绝不可能习得,却又怎么以之杀人?」
苏媚略一思索,便答道:「没人学过,见过的总有些吧?倘若那人记下‘落叶追风’的痕迹,先以细针刺入心房,使人失血而死,再用利刃在针孔处切成一般的形状,这样岂不也能以假乱真?听说这世上有些人能将名家字画模仿得唯妙唯肖,便是鉴赏大家亦难分真伪,这伤口雕切的功夫,我想总也是一般的道理。」
柳小云沉吟片刻,既摇头否决:「这法子怕也是不行。」
苏媚奇道:「这又为何?」
「既是临摹仿效,总需先有真本才对。」柳小云道:「当年爹爹传我这路剑法时曾要我下过重誓,非到性命交关不得轻易使用,因此这‘落叶追风式’我虽习了多年,却至今没与人交手试过招,自然也不曾有人见着,谁又仿效得来?」
苏媚笑道:「没见过你的,还有你爹爹呢。柳伯父行走江湖多年,总不成连自己的绝技都没叫人见识过。你是左手使剑,只需将你爹爹的剑痕刻反,那便和你作的一模一样了。」
「媚娘有所不知。」柳小云仍是连连摇头,说道:「我曾听我娘说,当年爹爹出道时虽是年轻,剑术却很是高明,那时能迫得我爹爹使出‘落叶追风’的人,多半都是江湖上的前辈名宿,又怎会使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陷害我一个小孩儿?况且爹爹以前只在两湖一带行走,封剑归隐搬到苏州之后我才出世,那些人又怎能知道我竟是个惯使左手的人?」
苏媚呆了一呆,问道:「难道柳伯父这些年再没用过剑么?」
「再没用过。」
「这就奇了,」苏媚喃喃道:「若是苏州这一带没人认得这剑招,怎么李镖头的尸体一送到衙门,府衙的铁捕头即刻就请你爹爹过去验证?」
柳小云道:「铁捕头跟我爹爹虽有些交情,那也是我家搬到苏州之后的事,‘落叶追风’他该是不认得的。多半就是因为他自己认不出,又想到我爹爹早年交游广阔,所以才请他过去验伤。」
「真是如此,」苏媚瞪大了眼睛道:「那当日柳伯父若不说出李镖头的伤口是为‘落叶追风’所创,这事的嫌疑岂非落不到你头上?」
柳小云苦笑道:「爹爹最重诚信,他既看出李镖头确是被‘落叶追风’所伤,就不会作假。况且,他若将这案子压下去,万一凶犯果真是我,那又如何?作爹爹的自然不愿信自己孩儿会无端杀人,但这事若就此不了了之,我和爹爹一生怕都难得安乐。我想,爹爹也是因此才将案子挑明,又逼我诈死,也是要我自证清白。」
苏媚婉叹一声,默默点头。
两人又反复推敲多时,却总是猜不透其中玄机。
「罢了罢了,咱们两个这样空想也不是办法。这事情既全由你柳家剑法而起,线索总归会出在你们父子身上。你既能肯定别人没见过你的‘落叶追风’,咱们便找你爹爹问问,看能不能找出些头绪。苏州城里眼下你还不便去,明日就由媚娘先代你去问一问吧。」
柳小云想想暂无他法,便没精打采的低应了一声。
苏媚见他愁眉不展,拍了拍他手,柔声宽慰道:「你放宽些心,这事虽有些古怪,但既然有人做得,咱们总能查得出来,除非李镖头是叫那看不见的鬼神给害了。」
鬼神?
柳小云不由暗暗苦笑:天下间哪里真有什么鬼神了?一抬头又瞧见了树干上的那处印记,心底忽然冒出个极古怪的念头,霎时之间手心里沁出了满把冰凉。
七
记不得日升月落几度轮转,蓦然回首,已是满山叶红。
秋风渐劲,天池山下草木逐日枯萎凋黄,高掩过人的蒿草被连绵秋雨打得茎歪叶颓,又经过途车马一碾再碾,终于全成了道旁的黄土烟尘,消散无踪。官道绕开山脚渐行渐远,间中却岔出一弯窄小野径,于草丛中隐隐现现绵延了数里,辗转弯进一坳山谷里头。谷内俱是百尺高的老树,横空伸出的枝杈接连成网,笼得整座山谷阴森森一片,难见日光。谷底近山壁处是一大块平地,生了片花花绿绿的野草,草丛里填了座无碑无牌的新坟,坟墓前站了个黑衣黑袍的少年。
山风呜咽低回,夹杂着草叶翻动的声音铺天盖地。少年回过身,远远看见个一身素缟的美貌少妇挎了个竹篮朝这边缓步走来。
少妇自顾低头走路,直行到墓前才注意到那少年,略微一惊,随即停下朝他道了个万福:「这位公子可也是来拜祭云儿的么?」
黑衣少年拱手还礼道:「在下长阳镖局马青宁,小云是我的师弟。」
「马公子真是有心了。」少妇上前几步,见那坟墓不过是几抔黄土草草掩就,墓前就摆着两个杯盏一壶老酒,显是眼前这少年带来的,此外别无一物,心中酸楚,不由潸然泪下:「这孩子以前十分乖巧,很是招人疼爱,不想死后竟落得这样凄凉。」
「夫人是柳师弟的亲人么?」
少妇将篮里的几样精致小点摆在墓前,一边答道:「我是云儿的表姐,前些天路过苏州便去他家顺道探望,不想就听了这个消息。我问过姨娘姨丈,他们却不肯告知缘由,也是些下人漏了口风,才知道原来埋在这里,怎么却又弄成这副样子……」说了几句,又嘤泣起来。
马青宁低声道:「倒不是柳伯父不顾念骨肉之情,这里头……实在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是了,」那少妇止住啜泣,抬头望着马青宁央道:「马公子既与云儿相熟,还请劳烦告知一声,总不能让我这做姐姐的连弟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青宁犹豫再三,饶不过她苦苦哀求,便将芜湖失镖之事说了。
「杀人?」那少妇瞪大了一双眼睛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云儿自小守礼,无端端的怎会杀人?定是他们弄错了!」
「我原来也不信,可这是柳师弟自己投的案,却由不得我不信了。师弟他似有……似患有离魂之症,于睡梦中杀人,当时他自己也不知,后来才发觉。」马青宁叹道:「梦中杀人之说实在匪夷所思,若不是他自己投案自首,我也不敢相信。」
那少妇听得一呆,又扑簌簌流起泪来:「这傻孩子,怎么……怎么竟会……」她坐在坟前哭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向马青宁道:「马公子既在现场,烦请将当日详情再仔细说给我听听。这事我总要叫姨娘姨丈查个清清楚楚,不能让云儿平白背了个杀人的污名。」
马青宁神色一动,问道:「夫人心中可是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
少妇摇头道:「云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说他会杀人,我实在不信;梦中杀人云云,更是闻所未闻,只怕是云儿自己一时糊涂了,才会认罪。」
马青宁不由苦笑,只好将当日情形愈发详细的又说一遍。
「说来也是怪我,那晚若不陪他喝酒,兴许就没这么多事。」他叹了口气,悔恨不已。
少妇一时沉思不语,半晌才抬头问道:「既然官府曾捉拿云儿,想是有按据在手。可听马公子说来,案发当时并无证人目睹,官府又凭什么拿人?」
「夫人想必不是习武之人,不知其中关窍。」马青宁答道:「但凡兵器、拳脚,出招时皆有章法可循,习武者以此演练,才有熟能生巧之功。虽然临敌应对时或有虚实花巧,但运劲使力的法门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因而兵刃及身,都可从留下形迹辨认其招式,由此推算及人。官府便是以李镖头的伤口为证。」
少妇「哦」了一声,旋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知道云儿是跟一位老先生学剑,那老先生可不只有他一个徒弟,怎么偏偏就认到云儿一人头上?」忽的想起眼前这少年便是弟弟的师兄,也不知自己的话冒犯着了他没有,顿觉十分尴尬。
「若真是这样倒还好些,虽累得我和师妹甚至师父都有嫌疑,但案情既有疑处就有盘桓追查的余地,也不致立定死罪。」马青宁微微一笑,说道:「夫人口中的老先生,便是家师。」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接着道:「李镖头的尸体我曾去看过,伤患创口呈一树叶形状,并不是家师所授的惊雷剑所为。而柳师弟家传追风剑中有一式极为厉害的招数,名为‘落叶追风’,顾名思义,恐怕李镖头就是被这一招剑法所杀。况且李镖头胸口伤处叶形反刻,唯有左手使剑之人方能刺出,符合所有条件的便只有柳师弟一人,只怕真是他也说不定。」
听了他这番话,那少妇「啊」的一声霎时脸色刷白,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匆匆别过了马青宁便往回走,步态摇摇摆摆,似是颇受打击,一路碎步急急行至林边,已似风摇落叶,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前扑去。
眼看这少妇行将跌倒在地,林中忽然跃出个锦袍少年,一把将她扶住。少妇软软靠进他怀里,饱满胸脯急剧起伏:「可都……听见了么?」
少年点了点头,见她犹自喘息不定,似有余悸在心,便微微一笑,柔声道:「不怕,有我在。」他扶起少妇转头又向马青宁走去,遥遥一抱拳:「大师兄,别来无恙。」
八
马青宁看着锦袍少年一步步走近,目中惊疑一闪既逝,脸上不怒不喜,拱手道:「有劳挂心。」
那少年缓步上前,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师兄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有什么话说?」马青宁眉角一挑,冷声应道:「柳师弟又有什么话说?」
柳小云道:「师兄方才说,‘李镖头是被柳家追风剑中落叶追风式所杀,创口叶形印记反刻,唯有左手使剑之人方能刺出’,是不是?」
「那又如何?」
柳小云道:「我柳家的剑法向不外传;我爹爹早已封剑多年,我与师兄演习剑法时亦从未比划过落叶追风式;而事后爹爹虽与我在太湖边试过剑,但其时师兄尚在扬州,小云斗胆问一句,师兄究竟是从何得知李镖头是死在追风剑下?又怎会知道那创口是落叶追风式所留?」
「单凭这一句话便想入我的罪么?」马青宁面色骤寒,嘴角撇出一声冷笑:「你莫忘了,我刚才说的是‘恐怕李镖头就是被这一招剑法所杀’,那是我自行揣度,难道也不行么?」
柳小云冷冷的道:「仅以叶形伤口便能推出未曾见过的招式,师兄可也真是慧眼如炬。」
马青宁昂然应道:「你柳家剑法我虽不曾见过,但三十多年前你爹名起两湖,追风剑纵横中原二十载莫有敌手,落叶追风式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我见李镖头伤口为叶形印记,你又身在当场,自然第一个想起你柳家的追风剑,这有什么奇怪?」
「原来如此。」柳小云状若恍然,微微点头:「这么说来,师兄确是不曾见过落叶追风式了。」
马青宁冷哼一声,说道:「马青宁一点微末伎俩,可没这份本事敢到追风剑眼下去偷师学艺。」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柳小云半句话出口,并不接下文,慢条斯理的俯下身拾起了一片树叶放在手上,却转而对着苏媚问道:「媚娘,你来看看,这叶子摆得是正还是反。」
苏媚笑道:「叶子的摆放哪有什么正反?你若说这样摆是正,」将那叶子转了半圈,又道:「我却说这样才是正,又怎能说得清?」
柳小云点头道:「不错,叶子的正反本来无从辨认,然而剑招刺出的伤口倒确是有正反之分的。只是……」他转身盯住马青宁,一字一顿的问道:「只是师兄既然从未见过落叶追风式,何以见了李镖头胸口的叶形印记便能一口咬定那是反刻的?」
马青宁神情一滞,已答不上话来。
「师兄不肯说么?」
柳小云转身踱了两步,忽然问道:「师兄既说落叶追风式之名天下尽知,可知道这剑式何以成名?」
那始终如标枪般站得笔直的黑衣少年听了这话竟身形为之一晃,双拳渐渐握紧。
柳小云微微摇头,径自说了下去:「三十年前,关外有个少年刀客独上太行,以一柄风吹雪斩下了山西十二虎的首级,一举荡平恶虎寨。时人莫不拍手称快,誉之为‘清风吹雪,斯人断魂’,那少年刀客亦由此立下了‘断魂刀’的美名。」
「此后他多游历于晋冀两地,邀战各地名家高手,十年未尝败绩,断魂刀声名日壮。后来听闻湘南有剑士以一手追风剑冠绝两湖,遂发下战书欲与之一试高低。」
「二人相约决于岳麓山之巅。他二人武功差相仿佛,比斗了千余招仍难分轩轾,追风剑好胜心切,使出了绝技落叶追风式,终于一击得手。只是那时他功力未深,对这剑招尚未能完全驾驭,最后收招不及,在刀客的心口留下了一个叶形疤痕。岳麓山刀剑之争终以追风剑略胜一筹,落叶追风式由此名闻天下。」
「那刀客比斗落败,回去之后苦苦思索落叶追风式的破解之法而不得,最后郁郁而终。追风剑闻及此事深感内疚,亦由此封剑,退出江湖。」
待一番话娓娓叙毕,柳小云回身望定马青宁,缓缓道:「左师兄,我可有说错么?」
听他「左师兄」三个字叫出口,马青宁却只是「嗤」的一声冷笑,闭口不答。
柳小云又道:「初时我听到左大侠早已亡故多年,确曾以为是自己梦中杀死了李镖头,每到夜间都是恶梦连连。一夜我无意中撞翻一只盒子,惊醒了媚娘,发现里面装着的饰物里暗藏着她亡夫遗下的一些酒方副本,那时我忽然想到,倘若左大侠后人矢志报仇,将左大侠的伤口形状拓模留印保存至今,那也未尝不能。此后我远上关外求证,得知左大侠当年确实留有一子,只是其人早已不知去处。而师兄与左大侠之子年龄形容皆十分吻合,案发时又在现场,我这才敢一试。」
马青宁冷哼道:「我若真是那什么断魂刀的儿子,要替父报仇,就该直接栽赃到你爹爹头上,又怎会多此一举去把那叶子刻反?」
柳小云双眉一凛,沉声道:「你没把叶子刻正,只因你刻不出来!」
「你手中留着的落叶追风式拓痕是我爹爹二十年前所为,这二十年来爹爹的武功精进几许,你自然不得而知,强自仿效,徒招人怀疑;而你跟我同师六年,我的功力深浅你了如指掌,将叶形反刻,反而轻易得多。」
「师兄,你还不肯认么?」
马青宁沉寂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我一心报仇,时时都惦念着你那路左手剑,想不到今日却还是栽在这上头。」
「罪,我认了,」他昂首直视柳小云,傲然应道:「你,待要怎样?」
柳小云肃容道:「令尊之死,我爹爹一直引为平生憾事,追风剑逢盛名之时封剑退隐可见一斑。左师兄若要为父报仇小云尚能理解,但你以这样的手段嫁祸于我,岂不是污了左大侠的声名么?」
「嘿嘿,」马青宁低头晒笑,轻声自语道:「人都死了,还说什么声名不声名。」
「罢了,件件事都已叫你说着,我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只是有一件事,总须叫你知道:我不姓左。」他摇摇头,目中罕见的透出一丝温柔:「马,是我娘的姓。」
「我爹爹一生痴迷武学,当年抛下正怀有身孕的娘亲找你爹比武,还因此而死。我娘生下我之后又要照顾我,又要操持家务,多年来积劳成疾,在我八岁那年便亡故了。我娘因我而死,可爹爹若不死,娘也不用那么劳累,追究到底这账还是要算在你柳家的头上。我听闻你爹弃武从商,隐退到苏州,我便拜到师傅门下,伺机为娘报仇。可进了长阳镖局还不到一年,便知报仇无望。师傅年岁已高,但他的武功我毕生都难望其项背,更何况正当壮年的追风剑。本来那时我已决意回乡长守我娘坟前终老此生,不料两个月后你也拜到长阳镖局,我这才把心思动到了你身上……」
柳小云虽早已查明他身世,其中详情却到此时才知,这回听他表来,难免一番叹惜。
「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苦?收手罢。」
「收手?」马青宁晒然一笑:「你家中自有父严母慈,又怎知我这一生的苦楚?况且为娘报仇已是我这为人子者唯一能偿还的事情,岂是你一句话说了便能了的。」
他躬身退开一步,手中一柄弧形薄叶刀闪着烁烁寒光。
「请赐招。」
九
中秋夜,月满西天。
柳小云盘坐树下,仰望着半天明月呆呆出神。
「怎么了?」苏媚将一杯酒送到他手里,轻声问道。
「我和师兄……到底谁错了?」
「你要为自己洗刷罪名那是天经地义,他为娘亲报仇亦是份所应当,这之间又怎么说得清谁对谁错?世上的事情原来如此,你也别再多想,徒增烦恼罢了。」
柳小云盯着酒杯怔怔发愣,忽然轻声呢喃道:「我不去啦。」
苏媚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不去了?」
「我以前……总盼着长大后能和爹爹一起,以剑名天下。但爹爹执意不肯复出,我只好硬求着他将我荐到师傅门下,也由此结识了师兄。我日日勤练武功,盼着师父能让我出镖,行走江湖。如今果真踏上江湖,却又引来这样一桩事情…
…「
「……我总以为,比武较技谁不存争胜之心,爹爹怎样都算不得有错;师兄却说,他娘亲的死合该算在我爹爹头上。为了报仇,他竟能对我这个师弟使出那样手段……」
「江湖江湖,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心,原来便是江湖……」
「算啦,我再不去啦……」
这痴儿将满满一杯酒一口喝了精光,又去对着月亮发呆。
苏媚不觉微微摇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又怎能样样称了你心?
抬头见得明月皎皎,夜色撩人,那小情郎却好没由来的去杵成了一段木头,当真大煞风景。瞥见桌案上仍摆着一盘月饼,她便起身去端了过来,回来时却脚下一滑,正好歪倒在那傻兮兮瞪着月亮的呆木头上。
柳小云一惊,忙将她抱住:「媚娘,没伤着吧?」
「你这小没良心的,原来还知道顾着我。」苏媚顺势坐到了他腿上,假意发狠道:「人家千里迢迢陪你走了那许多路,到现在还有些疼呢。」
柳小云忙问道:「哪里疼?」
「来来回回陪你骑了个把月的马,你说……哪里会疼?」
柳小云只觉脑中「嗡」的一响,张大了嘴竟合不回来:「那、那、那、那、那怎么办?」
苏媚轻吹着他透红的耳垂,软软的哼道:「你帮我揉揉……」
「这……如何使得……」那呆子口里还装腔作势的推拒,一双手却已老老实实的从苏媚腰肢滑下,揉到了她丰软柔嫩的臀上:「这样……好……好些么?」
看眼前这俊俏男儿仍如初夜时一般的青涩模样,苏媚不觉暗暗好笑,故意仰起了身子,饱满的酥胸有意无意的迎向男儿面庞。
暗香扑面袭来,薄薄的绸衫绷起一双沉甸甸的桃儿荡在柳小云眼前,或即或离。他偷偷将脸儿探前,鼻尖顿时陷入一堆柔软无比的白玉脂里。媚熟的女子芬芳直钻入少年鼻中,熏得他神魂迷醉。
苏媚闭着眼任由少年温柔呵弄,一边将身子前移,想与他靠得更紧密些,却给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隔着裙子戳在了她股间,臀儿一颤,身子立时软了下来。
「还道你真是个道学公子,原来也这样不老实……」
柳小云被她羞得无地自容,偏偏腿间那条蠢物果真不老实,便是束在裳袍之下仍色心不死的向上顶耸,昂扬的尖端一跳一跳,直指苏媚裙下秘处。
「变得这么硬、这么大,想做什么坏事么?」苏媚娇笑着抚上他腿间隆起之处,又交颈与他缠上,妖娆妩媚的眸子盯住少年的眼睛不放。
眼见美人如此引诱于他,柳小云自然按捺不住,但「交欢」这些儿字眼叫他一个少年公子又怎样说出口?更何况眼下直是幕天席地,青空之下再无一丝遮掩?他底下那条肉棍虽早已跃跃欲试,偏生主人羞于启齿,只好把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朝着苏媚哀求。
「这样看我作什么?」苏媚忍着笑看着柳小云进退维谷的样儿,戏弄道:「你不说,媚娘怎知你想什么?」她早知这薄面公子绝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却愈是想要戏弄他一番。一手解开了柳小云下裳,将那粗硕得吓人的滚烫肉棒掏出,纤纤玉指揉着条精管一分分抚弄下去,把一条肉棒撸得青筋毕现,杀气腾腾,又支着腿轻轻一提身子,已扶着柳小云的肉棒钻进了裙衫里,将那胀成紫红的圆润菇头抵到了被亵裤紧裹着的牝穴之前。
「是不是……想像这样……」
自遇着柳小云之后,苏媚只那一夜给十足十的弄了个尽兴,此后因怕累及他伤势,便再没敢放纵,接着又是连日北上,满心只耽顾着情郎生死,哪还有那些闲情逸趣。此刻万事俱了,压抑月余的兴致一发儿冒了出来,只与他亲昵挨蹭一会便已有些情不自禁。
苏媚压着柳小云的身子不许他动,自己却将臀儿轻移,湿淋淋的亵裤紧裹着饥渴的阴户便迎上了少年怒气勃发的杵尖。她又将身子压了半寸,薄薄的布片儿即刻凹下,竟给那半截菇头连带着一起浅浅的挤进了嫩膣里。
「……想像这样欺负媚娘呢……」
柳小云忍不住哆哆嗦嗦的长吐了口气。他那半截龟头给掐进了酥软的嫩穴里,叫膣口媚肉环了个密密实实,溢出的淫汁直透细绢淋到上头,滴滴答答顺着棒身直淌下去,润得整条肉棒油光发亮。正是要死要活的当儿,又给一句露骨的淫话灌在耳里,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双手往苏媚腰上一抱便要张口投降。
「小坏蛋……啊……」
谁料苏媚自己却已先忍不住了。这般不轻不重的戳弄直如隔靴搔痒,逗得她愈想给实实的狠插一顿。还没待少年开口,扶着肉柱的手儿已悄悄将亵裤拨到了一边,粉臀一坐,那早在顶撞不已的粗巨肉棒「咕哧」一声便扎扎实实的耸到了蜜膣深处。
这一插几给插了尽根,把苏媚填得满满胀胀,仰头娇唤不止。
「真是个要人命的小冤家……怎样也不肯说,还非得人家摆出那浪样儿来就你,这下可遂了你的意了?」
她一面娇声嗔怪,一面轻缓的提起身子。少年的肉棒渐渐从她体内脱出,那浪得满是淫蜜的嫩穴却还舍不得似的紧吮着棒身,膣户里拼死纠缠的肉褶被杵首肉冠生生蹭着一分分向外拽出,直抽得苏媚眯着眼儿娇呼急喘,颤个不停。眼看肉棒便要尽数抽离,却给她咬着唇儿重重一坐,那巨物「吱」的一声又给这浪荡妇人美美的吞了回去。
「好粗的棒子……呀……这回……插得好深……媚娘的心子……都叫你插着
了……「
来来去去套弄了数回,苏媚已给插得乱喘不止,渐渐语不成章,却仍紧紧勾着他脖子,不住拿露骨的淫话去撩他:「人家……都给你插成这样儿了,还不肯……呜……又、又给你插到那儿啦……」
这一阵淫声浪语全撩在了柳小云心底痒处,却实在没那脸面开口应声,只好把羞红的面孔深埋进苏媚饱满的胸脯里,两手搂紧了她耸翘的臀儿一下下朝上顶耸,闷声不响的狠插着苏媚娇滴滴的阴户。
「小坏蛋,把人家弄成这样儿,还不肯说句话么?」
苏媚却不肯教他如意,趁他身体落下时收起膝盖往他腿根处一并,便已将身体凌空支起,急得下面那青筋暴现的肉棒兀自狂顶乱跳,却再也插她不着。她一手勾起了男儿的下巴,风流暗藏的眸子轻嗔薄怒的看着他,丰润樱唇呼着炙人的热息直往他脸上蹭去:「是不是……不喜欢媚娘这样儿呢?」
「……喜……喜欢的呀……」
少年在苏媚百般撩弄下终告崩溃,好不容易表露了心迹,那声音却比蚊子哼哼还要轻。
「嘻嘻……」看着少年一脸恼恨的样儿,一面却又挺着根凶相毕露的大肉棒子在她娇嫩的股间凶狠顶撞,苏媚笑得花枝乱颤。
「媚娘……媚娘也爱死你啦……啊啊……」
她两腿才一松,那急火火的巨棒已迎头一枪挑上来,又重又狠,生生挤出了一注黏腻浆汁。
这呆公子此时已给苏媚逗得慌了,生怕她一会又生出什么花样,便抱着她身子悬空靠到了树干上,叫她再没地躲去,胯下硬挺的巨棒大剌剌压上,一跳一跳点着苏媚腿心。
「嘻……小坏蛋,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却还寻思着要欺负人家……」苏媚双腿环着少年腰杆忽的朝里一勾,将柳小云勾得直往前靠,蓄势待发的肉棒也不用挺弄便直直戳了进去。「呵……进来的好深……媚娘喜欢……啊……喜欢给小云欺负……重重的,深深的……」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柳小云已没暇理会,这当儿除了将眼前这直能浪出水儿来的媚熟妇人美美的奸上一顿,便再想不到旁的事了。他双手牢牢托着苏媚迎送不迭的粉股,腰胯猛振,肉棒在濡湿的嫩穴里一气狂顶,直搅得浆汁乱溅,在两人粘连着的股间滴滴答答个不停,当真是畅快淋漓。
「呜……小云插得、插得好狠……」
苏媚仰了头浪呼连连,一面迎合着男儿挺刺的势头不住将香臀送上。湿滑嫩穴给肉棒捣得直要碎了、化了,那里头层层叠叠的细腻肉褶却还紧缠着巨物不死不休,吮得恣意抽插的少年欲兴大畅,忽的托起她粉股往上一抛,狰狞肉棒趁着她落下的势头便往上猛顶。
少年的腿胯重重撞上苏媚粉嫩的雪臀,发出「啪」一声脆响,生生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肉棒子齐齐捅进了嫩穴里,再不留半分。
「呀啊——」
苏媚被插得一声尖叫,那大肉棒子已实实捅入膣底,稚嫩花心叫他重重挑了个正着。她一时承不过那逼人的美意,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缩,岂料膣腔内硬直的肉棒给这一下错了开去,硕大龟头竟别过了嫩蕊往后又杵进了半分,陷进一处更深的凹窝里。
苏媚陡然僵住。那凹窝里生出股极异样的酸楚,竟是忍禁不住,只一霎已卷遍全身,纤腰之下酥酥麻麻便跟化没了一般。她仰头张了张口,还没待出声,汹涌泄意已劈头夹脑的涌上,竟就这么没声没息的丢了。
待那一阵激潮终于退了,苏媚才缓过一口气,柳小云却已搂着她腿臀大力抛耸起来。被淫蜜淋得通体油滑的粗长肉棒在妇人紧致的蜜膣里抽插得欢畅无比,龟头越杵越深,撞得里头酥酥软软的花心直缩到了一边,终于整个儿全挤进了那凹窝里,立时在里头狠狠捣弄。才泄得半死不活的苏媚哪还挡得住这般奸弄,蜜径里酸酸涩涩的乱颤,竟似又要再丢。
「坏云儿……呜呜……不许、不许弄那么深……」
柳小云先前给逗弄得狠了,哪肯罢手。巨阳裹着淋漓淫蜜连连上顶,插得苏媚娇小的身子一跳一跳,话也说不清,只管抵着他胸膛咿咿呜呜的哭叫。蓦地身子一紧,呛出两声凄楚呜咽,嫩膣里已要死要活的抽搐起来,绞得少年眼前金星乱晃,不由分说将肉棒深深一杵,登时射了个昏天黑地。
苏媚给他射得昏昏沉沉,待缓过神来,已置身在屋后的温水池子里,身上衣衫俱给解在了池边,雪白粉嫩的身子正靠在柳小云赤裸的胸膛上。
「小坏蛋……」苏媚微微撑起身子,饱满酥胸大半破出水面,缀着一粒粒明晃晃的水珠子,晶亮诱人:「刚才那么用力,媚娘差点被你弄死啦……」
妇人的声音透着春潮过后的慵倦,既酥且媚,听得柳小云意马心猿。
「干什么这样看人家,欺负媚娘得还不够么?」
那呆子连连摇头,答得不伦不类:「够了,够了。」刚才一场釜战累得他腰酸腿乏,此刻虽又起欲念,却不敢再荒唐乱来,收起了两腿想要遮掩窘态。
苏媚暗自发笑,身子略微后移,好巧不巧的坐上了他腿间昂扬物事,眯着眼睛明知故问:「哎呀,那是什么坏东西……又粗又硬的,顶在人家那里……」粉嫩嫩的臀瓣蹭着柳小云的腿根扭来扭去,才被饱饱奸弄过一顿的稚嫩阴户竟又粘上去撩弄他勃挺的杵尖。
「媚娘……」
光润杵尖给只腻腻滑滑的小肉蛤磨得渐生出火来,柳小云咬着牙发了狠,一把将怀中美妇推成俯跪的姿势,挺起硬得发痛的肉茎觅准她股间嫣红蜜裂一气插了进去。刚刚泄过一次的嫩穴里头畅滑无比,给雄壮男根直破到底,挤出唧唧水声。
深入膣底的龟头被吮得又痛又美,柳小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低头细看,苏媚雪白粉嫩的臀瓣给他生生掰开两边,中间低陷处些微隆起,两片桔瓣儿似的蜜色肉唇给淫汁浸得晶莹润泽,湿淋淋的泛着淫靡肉光。嫩穴口处的细腻媚肉教一根粗得吓人的大肉棒子撑成了薄薄一圈肉环,紧紧束着根部,稍一动弹,腻润的淫汁便挟着他刚射在里头的稠浆一股儿挤射出来,滴滴答答的淋落水面,荡开一圈圈白浊。
柳小云看得头晕目眩,只觉脑中热烘烘的,险些鼻血也喷将出来。他吸了口气将腰胯缓缓退离,粗硬的肉冠紧蹭着蜜穴内死命纠缠的淫靡嫩肉一点点往外拽出,又挤出一汪透亮黏汁。直挺挺指天傲立的肉棒裹满妇人的黏稠蜜汁,雄姿英发,杵尖胀得如同暗红色一颗血珠,虽已在隐隐发痛,他却舍不得抽插的美快,龇着牙将腰一压,又深深杵了进去。
「呀……插、插死人了……」
苏媚瑟瑟的喘出一记欢泣,蛇腰骤折,丰硕乳峰「哗啦啦」荡出水面,摇起银浪腾腾。柳小云就势贴上她后背,两手穿过她腋下擢着一双翘乳狠命搓揉,胯下巨棒整支没进苏媚嫩腔,揉着里头一团濡腻花心急急戳刺不休。
「呜……小云……小云……媚娘……叫你弄坏啦……」
苏媚死死呜咽,身子愈颤愈紧,纤腰几折,反手勾下了他颈子,唇间探出一点丁香急不可耐的缠上柳小云的舌儿,将一串凄楚娇吟全送进了少年口里。
「好……好痛快……」少年干得头昏眼花,腿心鼓胀的精管隐隐催泄。他紧搂苏媚身子,指端几乎掐入雪嫩的乳肉里,肉棒杵进膣腔深处接连狠顶,捣得妇人花心酥酥软软似化成了水一般。连着捣弄了数十下,直将苏媚插得啜泣连连,气也缓不过,只翘着雪臀任由奸弄,他亦忍禁不住,扳着苏媚粉股狠命一杵,浓精立时喷薄而出。
抽搐着将最后一滴精液挤出,柳小云已是浑身脱力,揽着苏媚软软躺倒。泉水掩过大半身体,温暖舒适,泡得他昏沉沉将欲睡去。
也不知躺了多久,柳小云迷迷糊糊的觉着鼻端轻痒,睁眼一看,却是苏媚折了支狗尾巴草在他脸上不住拨弄。
「醒啦?」
他有气无力的点头,还没从适才的放纵中恢复过来。
「小云好厉害,弄得媚娘舒服死啦……」
听这酥酥媚媚的声音钻入耳里,柳小云眉头一震,心中掠过一丝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苏媚的话声还未落尽,一双纤纤素手已蹁跹而来,轻揉着他胸膛渐向下去。
柳小云当真有些哭笑不得。刚才硬是逞着强梅开二度,此刻不止体倦力乏,肉茎更是胀痛难消,若再跟她疯闹下去,明日怕连起身都难。不由苦着脸讨饶道:「好媚娘,我……我真的没力啦。」
「是么……」苏媚眯着眼儿看他,一脸奸诈的笑:「刚才欺负媚娘的时候不是很得意么,连人家开口求你都不肯停呢。」双手径直往下,已将少年疲软的阳根扶出水面。
肉茎在温水里泡了多时,虽已恢复了几番雄风,却还软软的耷在苏媚手中,薄薄一层皮给她轻轻撸下,显露出一团粉色肉菇,圆润透亮,看在苏媚眼里说不出的可爱诱人。她双手轻轻套弄,那棒子便渐渐茁壮起来。
柳小云苦笑不迭,只得闭着眼睛任她施为,心里拼命想些不相干的杂事,只盼下面别又给她弄硬起来。他这时疲累已极,在温水里泡得一阵倒真又生出些睡意来。半梦半醒间突觉杵首暖暖的笼过来一团热息,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抬眼再看,却不由怔住了。
只见苏媚曲身匍匐在他腿间,眸中艳光四射,娇艳欲滴的红唇正对着他半起的杵尖。
「媚娘……」
不等他会意过来,苏媚忽的妖娆一笑,一点丁香如灵蛇般从唇中探出,在男儿杵首飞快一挑。
「呜——」
柳小云只觉脑中「轰」的一记雷响,刹那间全身血液似已尽数涌入腿心,刚刚还绵软如蛇的阳根唰一下抖了个笔直,比之先前竟还要壮伟几分。
「小云好像很喜欢这样……」
苏媚眼中笑意一闪,低身凑上前去,细舌沿着男儿肉棒根部一遍遍向上舔舐。她那舌儿灵动非常,抵在肉杵冠凹之下不住挑拨,还不时旋到顶端去撩弄,带出的津涎沾得肉棒上上下下抹了蜜一般油润发亮。
「好像变得更大了……」
看着少年那粗壮的不像话的巨物,苏媚的呼吸亦自浊重起来。眯着眼飞了柳小云一个勾魂的笑,细舌轻轻挑起他勃动的杵尖,檀口微开,将已胀得如同鸭蛋般大小的肉菇慢慢吞了进去。她用舌儿不停拨弄着杵前的肉筋,一面将口慢慢往下套落,只是柳小云的肉棒太过粗长,只一小半便已将她小嘴撑得满满,顶得她喘不过气,又咿咿呜呜的吸啜着将巨棒渐次吐出,反复套弄起来。
「媚娘……竟用嘴来……」
那呆儿已全然懵了,眼睁睁瞧着自己的阳根如交合一般在苏媚嫣红的唇间插进抽出。见他这幅呆样,苏媚吸吮得愈是卖力,吞吐间弄出极大的声响,似要将他全身精气全都吸出来一般,听得少年面红耳赤,偏偏又移不开目光。
这般景象已超出少年所知所想,看来倒比真个销魂还要淫靡万分,来回不过数十下便叫他忍禁不住,颤声直叫:「媚娘……」话还未尽,已急急的将肉棒已从苏媚口中抽出,颤着身子向天猛射。
「嘻嘻,竟还有这么多……」苏媚轻笑抬头,唇边兀自牵起一丝细长津涎,颤悠悠的连在胀红发亮的杵尖:「那么……」
「再来一回罢……」
柳小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十
「乖云儿,该起床啦——」
「嗯……」柳小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一转身粘上了苏媚的身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大红鸳被一时波涛汹涌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呀……小坏蛋,不许碰那里……」苏媚脸上陡的飞起一片晕红,话说得断断续续,没两句便忍不住娇喘起来。她在被下摸索了好一阵,终于按住了少年不安份的手,气吁吁的道:「快些起来。你答应过,今天要陪人家试新酒的。」
「唔……昨夜全叫你榨干了,现在半分力气也没有,再让我睡一会。」柳小云细声哼哼,又把头探了过去,直往苏媚柔软的胸脯上蹭。
「呸,」苏媚羞恼着啐道:「是你自己要来的!」她一时匀不出手来,只得移着身子躲闪,雪白细润的肩头裸出了锦被,粘着几缕散乱的发丝,说不出的诱人。
「再不起来,媚娘生气啦。」
柳小云沮丧的哼哼,终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却还忍不住往苏媚身上粘:「好好的怎么又酿新酒?」
苏媚又气又笑的拿手拼命支开他头,道:「再怎么说,媚娘总是寡居之身,又没什么嫁妆彩头,若不送些个好酒过去,以后怎讨公公婆婆的欢心?」
「咦?上回不是寻着了女儿醉的方子么?现成的好酒,怎么还要酿新的?」
苏媚恼恨的敲了他一下,嗔道:「呆子!咱们自己的事情,怎好用人家的东西!」
「咱们?人家?」柳小云一个骨碌翻了起来,痴痴看着苏媚,心里忽的涌起些甜甜的味道。
「那么些日子,还没看够么……」也不知怎么,被他这样看着,苏媚竟觉得有些心慌,不自禁的拉过被子掩住了胸口。
柳小云赧颜轻笑:「媚娘,喝酒我在行,若说要酿出比女儿醉还好的酒来,可真有些强人所难了。况且,爹爹妈妈喜欢的,也未必是酒。」
「那你说怎样?」
「女儿醉我是酿不出来,咱们……」柳小云靠上去拥住了苏媚,握着她手,悄声道:「咱们酿一个乖乖的醉孩儿,好不好?」
苏媚嘤咛一声,倏的软倒在男儿胸膛。
「咱们的……孩儿?」
美人儿眼似柔丝,声如细雨,心已醉了。